從皇宮里出來后,長孫長風終于忍不住,好奇看向李秋寒。
“李秋寒,方才,本官拒絕武后,那是因為對她有成見,但你為何要拒絕她的邀請?”
“小臣不是說了嘛,怎么,還要再說一遍嗎?”李秋寒柔柔的一笑,撫著他額前一抹發(fā)絲,看了一眼長孫長風。
長孫長風將信將疑,他當然不相信,這是李秋寒的理由。
但,長孫長風倒也沒再多問。
不過,此時對李秋寒的態(tài)度,卻又多了幾分改觀。
他心里琢磨,是否從前對他多有誤會。
也許,李秋寒根本沒有被武后所收買。
長孫長風盯著李秋寒看了幾眼,說,“現(xiàn)在時間還早,李秋寒,平康坊里我們喝一杯,你可有興趣?”
“今日就算了,多謝長孫參軍的美意,改日我請你?!?p> 李秋寒略一拱手,柔媚一笑,立刻催馬而去。
長孫長風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嘴里小聲嘀咕道,“你神氣什么,真以為本官很稀罕請你喝酒。本官要飲酒,大有人在。”
話說著,立刻也催馬而去。
李秋寒方才倒也不是推脫,而是他確實有要事。
上次的傀儡殺人案雖然已經(jīng)結(jié)束,不過留下的疑團也非常多。
尤其牛芳最后離奇的死因,李秋寒派了石涼州,去調(diào)查他所中的毒究竟是什么。
而今日,他收到了消息,所以他現(xiàn)在要急著趕去見石涼州。
太卜署,廨舍里。
李秋寒坐下沒多久,石涼州已經(jīng)從角落里出來。
他走到李秋寒跟前,拱手施禮后,說,“宗主,小人聽聞你今日拒絕了皇上拔擢你的圣旨,不知這是何意?”
李秋寒柔聲笑了一下,也不作答,卻倒了一盞茶,細細喝了一口。
石涼州這才意識到了什么,趕緊施禮道歉?!白谥鳎切∪硕嘧?。”
是啊,他們這個宗主,真的在乎這個官嗎?
如果在乎的話,恐怕當初,就會受到朝廷的招募了。
而今,又怎會窩在這太卜署,做一個不入流的卜師呢。
李秋寒倒也沒計較,看了一眼他,說,“說吧?!?p> 石涼州應了一聲,恭敬的站到一邊,開始了匯報,“宗主,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之前那婢女和牛芳所中的毒,都是同一種。但此毒非常奇特,是被煉化于一種特制的蟲子體內(nèi)。通常,會有三只蟲子組成。中毒的人,蟲子會分別寄生在他的頭部,胸口和下腹三個地方。尋常情況下,這三只蟲子不見面,各自潛伏休眠。而一旦受到外界的笛聲的影響,就會被喚醒,三只蟲子會同時匯聚到一起,發(fā)生打斗。最后你死我活,彼此的肢體會被撕咬破碎,進而毒液流出,引發(fā)人毒發(fā)身亡?!?p> “是嗎?”李秋寒聽到這里,不免皺起了眉頭,“可是,為何驗尸的時候,卻查不到那些蟲子?”
“宗主,這就是這種蟲子非常高明的地方,”石涼州說,“它們在打斗的尸體破碎后,毒液會腐蝕掉它們的身體,任何手段都檢驗不出來的?!?p> “這確實夠高明啊?!崩钋锖畔铝瞬璞K,一手撫弄著額前的一縷發(fā)絲,若有所思,輕輕低吟道,“三只蟲子,寄生頭部,胸口,腹部,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三尸蟲嗎?”
石涼州聞言,忙附和說,“宗主所言極是,這種蟲子,名字就叫三尸蟲。”
李秋寒聽聞,著實有些意外。
三尸蟲,那也不過是道家傳聞里人體里的三種惡念,但并無任何實據(jù)。
如今,卻有人利用這種傳聞,故意制造出這種三尸蟲,顯然別有居心。
“可是查到,這三尸蟲是誰人所制作的?”
石涼州聞言,迅速施禮,說,“請宗主恕罪,我們目前還沒查到。但,圈定了一些江湖上制毒的人。有五毒長老,白蛇谷谷主,惡人洞的十惡人等等。這些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制毒高手,從他們身上,興許,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p> “你們能查到這些,已經(jīng)實屬不易了?!崩钋锖а劭戳艘谎鬯Z氣還是非常的柔和,絲毫沒有一點責怪。
石涼州猶豫了一下,說,“宗主,有一件事情,小人覺得匪夷所思,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話都已經(jīng)到嘴邊了,還有什么當不當講的,說吧?!崩钋锖恼f了一句。
石涼州不自然的笑了笑,這才說,“是這樣的,我們在調(diào)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李月嬋一直利用宗主的身份,調(diào)用我們青蓮宗的勢力,在各地做調(diào)查?!?p> “調(diào)查?”李秋寒一愣,有些意外,“她調(diào)查什么呢?”
石涼州忙說,“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李月嬋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而小人謹記宗主的囑咐,也不敢太過插手,以免引起她的懷疑。而且,她委派的人,都是青蓮宗的外圍勢力,我也不太熟悉。但,她卻輕易將他們給收服?!?p> “這倒是有意思了?!崩钋锖犅勅绱?,嘴角也浮起了一抹柔媚的笑意。
石涼州繼續(xù)說,“不過,小人雖然了解不多,但還是多少探聽到一些消息。李月嬋派人去的地方,分別是益州,齊州,安州。而且,我的人多次發(fā)現(xiàn)她派人去了房玄齡家的舊宅。”
“是嗎?”李秋寒聞言,也是非常意外。
目前,他也不太清楚,李月嬋到底是何意思。
石涼州繼續(xù)說,“最重要的,我的人還發(fā)現(xiàn),她以宗主的身份,正秘密召集江湖上的一些制毒大師。包括惡人洞的十惡人,都受到她的召集,已經(jīng)秘密來長安了。”
李秋寒聽聞如此,頓時覺得事情不簡單了。
他徐徐站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提,輕聲說,“看起來,這個李月嬋倒是遠沒想的那么簡單?!?p> “宗主,小人一定會更嚴密關(guān)注她?!笔瘺鲋蓠R上就懂了。
李秋寒輕輕應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這會兒,忽然,外面?zhèn)鱽砹朔浅3臭[的聲音。
李秋寒迅速走到門口,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卻見幾個金吾衛(wèi),正押著五六個卜師出去。
一群卜師在閆兆林的帶領下,正奮力阻撓。
而金吾衛(wèi)的領頭人,卻是魚溟水。
他一陣疑惑,迅速打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