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長孫參軍的意思,好像對這個李暮寒很了解?”
李秋寒看了一眼他,笑著問道。
“李秋寒,注意你說話的口氣?!遍L孫長風掃了一眼李秋寒,劍眉一挑,有些生氣的說,“李宗主乃是鼎鼎大名的江湖前輩,百年難遇的武林高手,由不得你如此的褻瀆。”
“是嗎,”李秋寒聽來,卻更是不以為然,柔柔的笑道,“聽長孫參軍的意思,似乎對李宗主非常尊崇。莫非,你見過他?”
長孫長風輕哼了一聲,將臉揚起來,挺了挺胸膛,根本不屑于和李秋寒解釋。
李秋寒這個江湖術士,哪里會懂得他對李暮寒的那種感情。
當然,在長孫長風看來,這世上也未必有人真的會懂,除了李暮寒。
這個雖然未曾見過廬山真面目的恩人,可不僅僅是長孫長風感激的救命恩人,更是他務必尊崇的江湖豪杰,是他敬仰,追隨的武林前輩。
長孫長風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一件過往的江湖大事。
那一年,來自倭國武林的一群人漂洋過海,千里迢迢來到大唐,挑釁中原武林。
曾經,有多少中原武林人士,都命喪他們手上。
當時,整個中原武林人人自危,整個江湖上更是風聲鶴唳。
關鍵時刻,事李暮寒出手。
他憑著青蓮宗的絕學《藥師武功心法》,以江湖名器驚鴻劍和游龍刀,血戰(zhàn)那些倭國人三天三夜。
由此一舉掃滅了他們,而李暮寒也從此名震江湖,更驚動朝廷。
據(jù)說當時朝廷都向他發(fā)出邀請,做出了各種高官厚祿的承諾。
但李暮寒卻向往江湖,謝絕了朝廷的邀請。
更是在隨后不久,就帶著青蓮宗一起隱退江湖。
但,多年一來,江湖上卻一直都有青蓮宗和李暮寒的傳說。
李暮寒這種人在江湖,卻身系家國,心懷天下的氣概胸懷,是最為讓長孫長風欽佩景仰的。
而這,又豈是李秋寒這種只懂得裝神弄鬼,鼠目寸光的天文郎所能懂的。
想到此,他也對李秋寒更多了幾分輕視。
李秋寒看著長孫長風這一副高傲的氣勢,他只是笑了笑。
其實,他是很意外的。
意外是,這個無比高傲,目空一切的司法參軍,竟然對往昔的他,懷著如此的情感。
他沒再去追問長孫長風,卻又問青玄道,“青玄,你可知道,你師父去長安,具體去了何處嗎?”
長安城不大,對于煌煌大唐而言,確實如此。
但,長安城又不小,108坊,狀如棋盤的密密麻麻的排列。來自天下各地的各種各樣的人,的都匯聚如此,構成了一個繁雜的城池。
想要在這里找一個人,那也無疑是大海撈針。
“這個師父沒說?!鼻嘈u搖頭,一臉茫然。
“這個倒是無妨,只要知道在長安,一切就都好辦?!遍L孫長風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李秋寒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當下辭別青玄,旋即也離開了。
“長孫參軍,你確定,你能憑著你的細作,查出魯天工的去處嗎?”
回去的路上,李秋寒像是無意的,隨口問道。
長孫長風一聽,臉上掠過一抹駭然的神色。
“李秋寒,你如何知道我有細作?”
李秋寒微微一笑,一手捻著額前一縷發(fā)絲,兩根細長的手指輕輕捻動著。他轉動那透著無比幽深而鬼魅的雙眼,掃了一眼長孫長風,說,“很簡單啊,身為雍州司法參軍,執(zhí)掌京畿之地的刑獄,若是沒有一些眼線細作安插在長安各地,又如何能隨時掌控長安城的安危狀況。”
長孫長風嘴唇動了動,臉上掠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仿佛,自己的秘密被人戳穿了,多少有些不爽。
這倒是實話,長孫長風在長安城,廣布細作。
這些人偽裝成各種各樣的身份,他們隨時關注著城中每個角落的動向,隨時方便將異常的情況傳遞給長孫長風。
其實,何止他司法參軍,事實上,包括上到三省六部,下到長安縣和萬年縣的縣令縣尉,甚至于包括金吾衛(wèi),以及久居深宮的皇上皇后,他們都有自己的眼線細作。
這些人都潛伏在長安城的角落里,化身為一個個普通的人,密切的收集著各種對自己有利的情報。
而這,就是長安。
表面上繁花似錦,一片昌盛。但暗地里,卻是各種暗流涌動。
這之后,長孫長風便驅馬疾馳,不再與李秋寒多言。
一方面,是他不想浪費時間。
另一方面,則是他總覺得李秋寒表面上看起來文弱無欺的樣子,但時不時卻一語驚人。
尤其他那雙眼眸,好像鬼魅一般,似乎能洞穿人心。
但,長孫長風可不喜歡這種被看穿的感覺。
他總覺得,李秋寒一定是用了什么江湖術法,算計他了。
但,自己找不到證據(jù),卻總在他面前低一頭,這令他很不舒服。
他必須要盡快去證明自己的能力,要向這個天文郎展露自己司法參軍的過人能力,壓一壓他以及的氣勢。
兩人驅馬一路進入長安城,長孫長風卻似乎是早有目標,徑直驅馬,一路來到了平康坊南曲。
平康坊南曲,這一帶酒肆青樓林立。
長安城里最有名的青樓,酒肆,都在這里。
兩人一行,走了一路,最后長孫長風卻勒馬停在了一個宅邸的門口。
那宅邸上方的匾額上,寫著三個字:醉香樓。
其實,所謂醉香樓,也還是只有一層的宅院。
畢竟,朝廷是有嚴格規(guī)定,任何坊內的房屋高度,都不準超過坊墻。
但是,據(jù)說很多酒肆青樓,卻另辟蹊徑,他們不能將樓層向上延伸,就直接向下延伸。
這樣,就可以在宅邸里,已然可以出現(xiàn)兩層,甚至三層的青樓酒肆。
當然,這種情況也很少,僅限于那些服務于王公貴族的高級青樓酒肆。
就如眼前這醉香樓,便是如此。
而這宅院的門口,一根高高的桅桿上,懸掛著一串五個彩色燈籠牽連一起的燈籠,以及在正門口墻壁上,懸掛著的一塊浮雕著蓮花圖案的木牌,也正說明,這醉香樓的青樓身份。
這門口彩色燈籠和蓮花木牌,是長安城的各個青樓約定成俗的表明身份的一種標志。
長孫長風瞄了一眼這正門嗎,旋即下馬,迅速上前。
“對不起,這位郎君,今日我們客滿?!?p> 但,他剛走到門口,這門里,卻出來一個小廝,直接攔住了長孫長風。
“開門就是營業(yè),何來的客滿?!遍L孫長風氣憤不已,瞪了一眼那小廝,就要往里闖。
但,那小廝卻態(tài)度依然很堅決,伸出一只手,阻擋著他?!袄删?,我們真的客滿了。”
“你……”長孫長風眉頭一皺,一手下意識的握住了腰間的橫刀。
“長孫郎君,何必動怒,讓小臣試試?!贝藭r,李秋寒忽然跳下馬,微笑著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