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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阿耳太太

第九章 抉擇

消失的阿耳太太 福羲媧兮 2111 2021-05-14 13:56:18

  當麗珠被白衣男子打擊受傷的垂頭喪氣站在那盯著自己的頭發(fā)發(fā)呆時……

  此刻,歲月悄悄無聲無息像飛一樣開始倒流,麗珠的容貌開始明亮,青筋開始消失,皮膚開始嬌嫩,頭發(fā)開始烏黑,牙齒開始緊固,眼睛開始放光,此刻的麗珠緊緊抓住歲月,她從青年變回少女了。

  “太神奇了!”麗珠上下詫異地打量著自己,暗暗吃驚上帝恩賜回來的歲月。

  “真的一切回去了,那么,重新回來的歲月,我能找到那位白衣男子嗎?不,我能找到索恩嗎?”麗珠的心臟激動著!

  忽然,她看見不遠處躺著兒子,便急急忙忙跑過去,瑞杰臉色蒼白,呼吸困難,四肢僵硬,身體冰涼,麗珠拼命搖晃瑞杰,邊搖晃邊呼喊著:

  “瑞杰!瑞杰!”

  “他就要走到盡頭,他就要死了,他精血耗盡,生命即將灰飛煙滅”粉胡子仆人不知何時站在麗珠身后。

  “不……不要!”

  “在歲月的倒流中,你將重新回到過去,恢復你嬌嫩的容顏和除去所有不開心的記憶,就像那朵永遠鮮艷的鮮花一樣,什么時候都保持著永恒的美麗,你將永遠生活在幸福的樂園中無憂無慮,甚至在這里,你還可以重新?lián)碛袗矍椤!?p>  ……

  “但是,你也將有所失去,比如生命中十月懷胎的兒子,在過去和未來兩個國度,你只能選擇一個!既然你選擇回到過去,那么,兒子就會灰飛煙滅!”

  “不!”

  “沒什么猶豫的,選擇吧,否則,你又將面對你那糟糕透頂?shù)奈磥恚氐竭^去,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

  ……

  “那我能找到索恩嗎?”麗珠捂住雙眼發(fā)出嗷嗷的哭聲。

  “當然,你尋找的人一定會在你人生的某一處等你。”粉胡子仆人走到麗珠面前,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她望著他,莫名恐怖:“你,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選擇吧!主人!”

  ……此時的麗珠,無比的痛苦!

  春夏秋冬,烏江的河水時高時低,有人跳河遠離痛苦,有人背井離鄉(xiāng)還惦記著雜貨店老板給的那塊巧克力,和家鄉(xiāng)不相往來的只是肉體,感情在靈魂中從來都沒有死去,正如麗珠此刻的心情,那吊腳樓、那河水、那裙擺、那藍天、那隱匿在心中的:我的家鄉(xiāng)!我的家鄉(xiāng)!我的索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兒子面色越來越蒼白無力,麗珠知道沒有時間了,可是她要去森林深處尋找索恩的欲望太強烈了。

  最后,她面無表情,看了一眼兒子。

  麗珠放棄了,就像當初放棄索恩一樣又放棄了兒子,她站起來毅然甩甩頭走了,是的,麗珠最終扔下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徑自找她的索恩去了。

  瑞杰此刻奄奄一息,不,麗珠母親月夫人此刻奄奄一息,她雙眼淚汪汪。

  此刻,她心潮澎湃,內(nèi)心努力追憶著男嬰在手上的余香,從前歲月的晨曦和晚霞拉都拉不回她,“帶我走,帶我走!”

  她雙眼緊閉,握緊拳頭。

  月夫人在瑞杰母子重逢那晚偷偷替換瑞杰來到女兒的心靈世界,是的,月夫人的魂,瑞杰的身子,麗珠以為奄奄一息即將離去的是兒子瑞杰,她萬萬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即將精血耗盡灰飛煙滅的卻是她的母親月夫人,當然,所有的人,不僅僅麗珠,都以為瑞杰要死了。

  麗珠望著天,踩著地,一輩子只有愛沒有筋骨的軀體正努力往前走,恍惚中覺得有人把自己攔腰抱住用溫熱的唇輕吻自己,她感覺到了就是索恩,可是,麗珠還是看不見索恩長什么樣子,這時,自己的雙腳卻越來越軟弱無力,最后竟倒下去站不起來,索恩也不見了。

  麗珠想獨自用雙手撐起自己,在撥弄中,竟發(fā)現(xiàn)地面樹葉下是暗綠色的樹根,這時一陣大風吹來,刮得樹葉全部飛走,麗珠一眼望去,地面竟是一棵完整的綠樹之路,這是一棵沿著地面連綿而生的大樹,此樹層層疊疊,盤根錯節(jié),不同的分叉就是伸向遠方不同的路,一直到天邊。

  原來自己心里一直走的路是一條綠樹之路,麗珠不禁愕然!回頭再往這邊看,那里躺著的漸漸消失的怎么變成了母親月夫人。

  “不,不……留下她!”麗珠大叫,此時她已經(jīng)全然沒有了方向,甚至有點張牙舞爪。

  此時,少女,綠鳥,車夫,粉胡子老人,白衣男子不知什么時候竟全部出現(xiàn),看著漸漸消失的變成麗珠母親月夫人,站在一邊表情全部僵硬。

  “妖魔鬼怪!”月夫人兩眼射出驚恐的光,在發(fā)出最后一聲痛苦的吶喊后,化作一股煙,散了,沒了。

  月夫人一直在尋找那個男嬰!

  “歲月倒流,如果沒有母親的人生,哪里還有我的人生”

  ……

  “啊……不……不……不要這樣!”麗珠大叫。

  可是隨著月夫人的消失,麗珠在地上開始痙攣,最后身體僵硬,直挺挺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了。

  麗珠在最后與任何一個國度都分道揚鑣了,麗珠在最后終究還是和初戀戀人索恩擦肩而過。麗珠最后孤零零悲切的眼神中——也許——她仍然希望母親此時此刻是坐在廚房的角落里祈禱著。

  一切都變成了塵埃!一切都蕩然無存!命運將麗珠心里前生今世所有的愛恨情仇連同那棵綠樹全部連根拔起,不再有分支,不再有生命的跡象,小鳥也將永遠不再唱歌:“就是她!就是她!她來了!”

  她的家鄉(xiāng)!她的家鄉(xiāng)!帶著彎彎的烏江眼淚目睹她香消玉損!

  歲月的年輪旋轉(zhuǎn)。

  這時,只聽到粉胡子仆人說道:“主人,想知道我是誰,是的,我就是被你無情拋棄的那只白色阿爾卑斯犬,終于,你拋棄了你的兒子……當初遺棄我時……我的身體被卡車壓過……我的腳掌被壓碎……我的心……我的狗心……在滴血,今天,復仇之劍,終于……刺到你……,啊……”隨著最后的叫聲,仆人在地上慢慢蠕動,消失了。

  少女,綠鳥、車夫和白衣男子則來不及說一句話,少女變成一朵凋謝的花,綠鳥化作一股黑煙,車夫化作一只蝴蝶,白衣男子則變成一只青蛙,最后,全部銷聲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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